中国外交词语发展史:从“革命”到“声誉”

时间:2023-12-29 22:03:40        来源:企鹅电竞

  2013年6月7日,在安纳伯格庄园举行的“习奥会”上,中国国家主席习指出:中美关系又站在一个新的历史起点上。美国总统奥巴马则表示:现在是个独一无二的机会,可以把美中关系带到一个新的高度。

  会晤期间,习表达了中国一如既往地坚持和平发展的坚定决心,同时,他又一次在重大外交场合阐述中国梦:“中国梦要实现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是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梦,与包括美国梦在内的世界各国人民的美好梦想相通。”

  中国梦和世界梦相通。在与世界对话的时候,国家领导人始终贯穿着和平发展、共同进步的理念,而“和平发展、共同进步”这样的词汇,在世界上是“通用语言”。

  “和平发展是目前我们最重要的指导思想,这个外交概念是目前在国外影响最大也是受到认同最多的词汇。”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归泳涛在接受《瞭望东方周刊》采访时说。

  外交概念在中国外交史册上留下各个时期的烙印。寓意深厚的原创外交词汇更是近年来中国公共外交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这些词汇有的独具“中国特色”,有的是“世界语言”,它们的传播效果各异。

  随着中国整体国力的不断的提高,中国外交该如何“说”,如何利用小小的词汇让世界能正确地听懂中国、理解中国、认同中国?

  据归泳涛解释,外交词汇是一种对国家外交理念和政策的高度浓缩,它反映中国外交的一种根本想法,而公共外交则是执行这种想法的手段。

  “外交中值得记忆和传播的概念,首先不是来自于创造词语,而是来自于外交行动的创造力和外交行动背后的国际意识和战略眼光。所谓概念,是在对这样富于创造力和想象力的行动中总结出的。”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朱锋对《瞭望东方周刊》说。

  外交本身为经济建设服务,据清华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赵可金介绍,中国提出的概念本身和西方相比存在结构性劣势,因为全球化整个一套话语由欧美国家主导。

  赵可金将新中国成立之初到改革开放前这一段历史时期的外交概念概括为1.0时代,它的主题是“革命”。1.0时代最有一定的影响力的外交词汇是“三个世界”。

  1952年,法国经济学家和人口统计学家阿尔弗雷德·索维(Alfred Sauvy)在《观察家》杂志上发表的一篇文章中第一次使用了“第三世界”。而真正让“三个世界”在世界上火起来的人还是。

  根据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国际关系的新格局提出把世界划分为三个部分的理论。他的这一思想萌芽于上世纪40年代的中间地带论思想,雏形于上世纪60年代的中间地带论外交战略,形成于上世纪70年代。1974年2月22日,在会见赞比亚总统卡翁达时首次公开提出这一思想。

  说:“我看美国、苏联是第一世界;中间派日本、欧洲、加拿大,是第二世界;咱们是第三世界。”“第三世界人口很多”,“亚洲除了日本,都是第三世界。整个非洲都是第三世界,拉丁美洲是第三世界”。

  尽管三个世界划分理论受到的赞成、反对争议和讨论非常多,但中国外交概念在世界上的影响力排名,“三个世界”概念长期位居榜首。

  新中国建立后,第一代政治家们还创造了诸多气势恢弘、影响深远的外交词汇,比如“美帝国主义是纸老虎”、“东风压倒西风”等,这些词汇不仅增加了中国人民的勇气,也提振了亚非拉第三世界人民争取民族解放的信心。

  1.0时代的外交概念虽然在当时世界引起了不小的影响,但如今的使用频率已然不如从前。“外交话语附着于外交事实,外交事实不存在了,外交话语肯定要跟着变。”赵可金说,“建国初期我们的外交是为完成世界革命的事业,我们是用阶级斗争的方式分析外交,不急于跟帝国主义国家建交,话语是对立的,所以那时候的外交话语是很容易识别的。”

  改革开放以后,中国逐渐融入国际社会,国家的发展重点也从阶级斗争向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转变,外交话语自然也跟着变了。赵可金将改革开放以来的2.0时代外交概念关键词概括为发展。

  “改革开放”、“吸引外资”、“和谐世界”等外交概念都在新时期有力地指导了我国的外交实践。

  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显著提升,国际影响力慢慢地加强,中国在国际舞台上发挥的作用慢慢的变大,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中国与世界的关系正面临着新的更深刻的相互调适。在调适过程中,某些外交概念由于遣词造句、转译等原因,传播到西方被曲解了原意。

  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基于对中国国情的深刻认识和世界局势的全面把握,提出了“韬光养晦”的外交战略思想。时至今日,“韬光养晦”已成为中国对外战略方针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理解和把握中国外交政策的关键词之一。

  中国国际战略研究基金会名誉会长,中国人民前副总参谋长熊光凯曾在题为《中文词汇“韬光养晦”翻译的外交战略意义》文章中说:“当前,中国与世界的关系发生了历史性变化,国内国际两个大局互动日益紧密。对韬光养晦一词的正确理解和准确翻译,无疑将有利于更好地向外界介绍中国的和平外交政策,促进国际社会对中国和平发展道路和传统战略文化的了解,维护并进一步塑造中国良好的国际形象。这也正是我们在公共外交中需要重视和解决的一个问题。”

  然而,多年来不少西方人士在解读“韬光养晦”一词时,或多或少存在着翻译不准确,甚至有意曲解的现象。这些错误的译法和解读又往往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势力所利用,以此来攻击抹黑中国、鼓吹“”。

  例如,美国国防部在2002年首次公布的《中国军力报告》中,就专门引用并特别强调了同志过去提出的“冷静观察、沉着应付、稳住阵脚、韬光养晦、决不当头、有所作为”等战略方针,其中“韬光养晦”所用英文直译为“掩盖自己的能力,等待时机东山再起”。

  此后,美国政府在2003年、2004年、2005年、2006年、2007年和2009年等6个年度的《中国军力报告》中都采用了同样的英文表述。另外,国外还有一些英文书籍或文章将“韬光养晦”译为“隐藏能力、假装弱小”、“隐藏真实目的”、“隐藏野心、收起爪子”。解读其中的潜台词无外乎:“韬光养晦”是中国在特定的内外形势下所采取的一种权宜之计,是在“隐蔽自己的真实意图”,“等待时机成熟再出手”。

  实际上,“韬光养晦”是我国奉行的长期战略方针,决非一时策略和权宜之计,其准确含义是保持低调、谦虚谨慎,不称霸,不搞对抗,集中精力抓好经济建设,一心一意谋求和平发展。江苏行政学院某位研究公共外交视野下的汉语词汇翻译的学者曾建议将“韬光养晦”翻译与西方谚语相应的“hide ones light”(意为不露锋芒)。

  “韬光养晦是中国在特定历史背景下使用的,上世纪90年代外交上西方国家制裁、孤立中国,通过韬光养晦政策,我们和韩国建交,邀请日本代表访华,与东南亚一些国家建交,一系列的和平发展方式,克服了被孤立的影响。”赵可金对《瞭望东方周刊》说。

  “和平崛起”这个中国在21世纪早期开始提出的理念,也曾经因为翻译问题造成误解。

  “和平崛起”最初由中央党校的常务副校长郑必坚在2003年的博鳌亚洲论坛上提出。后来由中国总理在亚细安会议以及访美期间重申。

  这个理念是针对“”而作出的回应,因为一些人认为中国的发展必然会伤害美国国家安全。这个政策的实行包括与别的国家发展贸易,支持多国家组织,比如说联合国,或用中国的国家影响力解决国外的问题,比如说朝鲜核危机。

  “和平崛起”在中国人的理解上是明确的,本来觉得没什么问题,最初直译为“peaceful rise”,却吸引了一些外国人的注意力。在世界近代史上,rise这个英文单词对某些国家的发展进程而言是有特殊含义的,意味着武力征服,这些国家的霸权、扩张都是同它们的rise相连。当然,在客观的观察中,慢慢的变多的外国人理解了中国的“和平崛起”与霸权、扩张之间丝毫没有关系,但也有一些人有意曲解,借此渲染“”。

  直译为“rise”,“和平崛起”一词在世界一些范围内的传播被误读。所以在该概念正式提出后不久,有学者提出改为“和平发展”,避免为“”推波助澜。因此在2004年后半年,“和平崛起”一词在新闻、教育等宣传中逐渐淡出,并改为更宜于理解的“和平发展”。

  对内“和谐发展”,对外“和平发展”,一个“和”字,构成了以为核心的中国领导集体的战略基调。

  “外交概念要能在国际社会起到良好的传播效果,就要寻找在国际上能够共享的观念,比如和平、发展、平等、公正等。”归泳涛对《瞭望东方周刊》说。

  2011年中国GDP总值超过日本,成为全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到了风口浪尖上,世界话语变了,我们也要靠外交话语的创新来适应新的形势。”赵可金说。

  2013年3月17日,全国两会闭幕会上,新任国家主席习进一步阐述了中国梦的基本内涵,提出了三个“共同享有”: 生活在我们伟大祖国和伟大时代的中国人民,共同享有人生出彩的机会,共同享有梦想成真的机会,共同享有同祖国和时代一起成长与进步的机会。

  赵可金认为,中国梦在当今国际社会提出来,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其持续影响力会是巨大的:“中国梦是中国外交的核心观念,起到统帅作用。我们讲中国梦,就是要说明中国自主模式道路是有一定合法性的,我们不能完全学习别人,要靠自己。”

  归泳涛则建议,就让世界了解和认同而言,中国梦毕竟是一个新生词汇,随之配套的整个理论系统还应继续充实,比如中国梦与世界的关系。只有更加明晰地传递出外交词汇背后的意义,它才能够在国际社会上具有更强的传播效果。

  赵可金将美国外交概念的传播方式概括为“两部曲”:第一步,先由民间学者的智库提出来,然后各方进行争论造势。第二步,国家领导人站出来表明他支持哪一种说法。这样在领导人出面之前,这个词语其实已经逐渐在扩大它的影响力。

  “美国许多概念在提出之初很多人并不关心。冷战之初,软实力的提出并未受到太多认可,那个时期的美国人更加重视硬实力。奥巴马以来的美国政府才开始逐渐重视软实力,约瑟夫·奈的新词巧实力,将软硬实力结合,得到了美国国务卿的支持。”赵可金说,“传播学上有一个冲突扩散效应,有冲突才能被传播,效果才好。而中国许多概念和新词都要靠政府发声,政府提出来之后,民间学者再开始讨论。”

  创新词汇“重新包装”旧政策,是美国政府的惯用手法。据中国社会科学院亚太研究所教授叶海林撰文介绍,美国白宫每入住一位新总统,一定会“发明”不少新概念,凸显和前任的不同,给世界带来一些“新意”。

  “也许我们有时会觉得美国人说一套做一套有点不够真诚,但必须承认,美国不断用新概念圈住大家是一种有效的战术。多年来,美国人正是在自己强大硬实力的基础上,在保持对华战略基本面不变的前提下,利用灵活多变的外交概念调整来把住中美关系的话语权。我们大家可以不认同美国的对华防范心态,可以反对美国对华的很多具体政策,但却不可以忽视概念外交的巨大作用。”叶海林在《中国外交需要更多“造词”》一文中写道。

  其实,概念创新原本并不是美国人的发明,自古便被所有聪明的外交家们娴熟地运用着。17世纪法国人有对“天然疆界”的追求,19世纪英国人有对“光辉孤立”的崇拜,等等。

  朱锋则认为比起“新词”来,更重要的是外交词语背后承载的思想。“中国在世界话语结构中逐渐靠近核心,随着影响力逐渐提升,话语权也在不断攀升。中国外交该如何说得明白,让别人听懂、理解,前提是要有明晰的外交行动和指导思想。”

  “中国外交需要在了解对方与自己的同时,提出真正有创造力和生命力的思想。思想的生命力和创造力,不单是词句和话语,更重要的是能够产生和引发富有效率的行动。这样就能够由此产生更加实实在在的影响。”朱锋对《瞭望东方周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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